克罗地亚狂想曲

【SCI/Hannibal 联动·音乐至上】

#人体大提琴

#白羽瞳第一视角

#OOC属于我

#序章请戳头像

#食用愉快



巴尔的摩的夜霓虹烁烁,四面而来的警笛声击破了夜晚的寂静。


我跟随被紧急疏散的人群走下剧院门口的石阶,亲眼目睹了第一案发现场后仍然心有余悸,虚幻的不真实感流向我的四肢百骸徒留空洞余韵。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会促使一个人采取这样的作案手法进行犯罪?我盯着自己锃亮的皮质鞋尖望得出神。这起谋杀无疑是一次表演,可凶手这个精神变态除了给我带来了阵阵上反的胃酸之外我没有看出这场作秀有丝毫美感可言。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外有警察在招呼我快点出去,我顿了顿脚步,走上前主动要求协助调查。


关于介入这场案件侦查,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象,当与这次的凶手当头对面时会是怎样一番情形。和高手博弈总能让我感到左胸口处隐约着的鲜活被烈火点燃,沸腾的血液在嶙峋的骨架中穿插流淌。当每一块骨骼都被烫的滋啦作响时,我知道我还活着。

如果展耀身处这般境状会如何定夺?他是我的挚友兼同僚,但论为人处世的方式他却跟我完全不同。不用说,他最终的决策一定会比我严谨的多。

见包局没有阻拦的意思,我从当地警方那里拿到了一系列的相关资料。死者名叫道格拉斯·威尔逊,是巴尔的摩市管弦乐队铜乐组的长号手。最后一场演出之后不久遇难,后脑有钝器伤。凶手将死者的喉咙从外部剖开用亚硫酸处理了声带,随后把他带来这里,作为提琴用沾有松香的琴弓进行演奏。并且当局还在伤口里发现了碳酸钠,二氧化硫,碱液和橄榄油——不是为了做沙拉,而用来除去声带周围所有废肌肉组织与脂肪。


一份份用英文撰写的冗杂报告在我浏览之余,还是不禁暗自庆幸了一下:亏得家里向来凶悍动手不动口的老爹连打带骂把我英语水平逼了上来,不然案子插不上手不说,走出了国门就跟文盲没什么两样。我将手里的纸张撂在一边,从文件袋里又抖落出了一张照片。

是受害者的面部特写。这位看上去颇为年轻的乐手高昂着头眉目安详,如同沉浸在梦境中的面容与他脖颈触目惊心的外绽皮肉形成了鲜明对比。伤口竖直贯彻整片舌骨肌群,两块单薄的皮肉牵连着无数肌肉组织被生生撕扯到了耳根,并用铁质支架固定了起来,以方便凶手后期处理咽喉部位的那些气管。极高的像素下被破坏的胸锁乳突肌里每一根暴露在外的经脉都看的一清二楚,伤口上甚至还残有看似尚未干涸的血迹泛着水光。这些无一不在刺激着我的眼球。

凶手一定知道如何处理琴弦。

凶手为了获得更佳音质,将他剖开。

凶手想演奏他,想让他发出声音。属于他自己的声音。

而这些念头又成功引起了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接下来的两天,我让蒋翎把巴尔的摩这所城市所有弦乐器店都调了出来,挨个出警走访。当地的两名警员自发前来为我引路,我们在地图上对马克笔做有标注的地区一一排查。涉及到弦乐的商铺有不少,不过有关能提供手工上门更换琴弦资源服务的店家还真不多。我抬头望了一下名为“Chardaphane”的弦乐器琴弦店门牌,沉思片刻。复古的木质吊牌叫风吹的在铁架上咯吱作响,不难看出来这家店已经营业了不久年头了。我听到屋内隐约传来了拉奏大提琴的声音,于是便制止住伸手打算开门的搭档。


是《G大调小步舞曲》*。


我放缓了动作幅度推门而入,成功让门沿边悬挂的铃铛没有发出响声。踱步走进店里,能落脚的空间不大,四下堆放着格式提琴和成捆状尚未安装的琴弦。在我于前厅摆弄一副琴谱时,拉奏提琴的声音不知何时停止了。

那人的脚步轻的像亟待狩猎的猫科动物般,悄无声息地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着实是被吓了一跳。稳住心神后却心有余悸,于是沉下眸子。

这绝对不仅是一个巧合。

从警这么多年,以敏锐著称的我遇上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回。看来这个人的反侦察能力不简单。


“警察办案,麻烦配合一下。”


我从怀里掏出巴尔的摩的临时警察证件出示给他看,借机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人的外貌。对方是名典型的非裔美国人,厚实的双唇饱满圆润。他的发际线修理的非常整齐,从西服内衬到领结打理的一丝不苟。我低嗅,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是关于人体大提琴的那个案件吧。”

我不动神色地挑起了眉毛。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困惑,抿嘴笑了笑不紧不慢地接着道。

“巴尔的摩是个小城市,而文化艺术界就更小了。据说凶手切开他的咽喉,试图用其拉奏。”

“为什么说‘试图’?”

“琴弦需要经过处理才行。把人切开之后,直接在内脏上拉动弓弦是无法演奏出声的。”

这时我注意到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气氛。他的目光沉静平和,肢体的肌肉也呈松弛状打开。比起在调查关于一起作案手法极其变态的杀人案件,此时的情形看上去更像是在探讨着晚餐上红酒的醇度。

“声带被化学处理过,跟羊肠线弦处理方法相同。我们并没公布这些细节。”

“在找懂如何制造肠线弦的人是吗。”

他完美地把握住了停顿的时机,随后转身示意让我跟上前去。我峰眉紧锁深吸一口气将双手插在腰间,跟随着他的脚步走进屋里。


“我的货都是从意大利进口的,最好的羊肠线。”他在一扇橱窗前止步,拾起搁置的一捆琴弦如是说道。“巴尔的摩都市管弦乐队的弦乐组不肯用其他的弦演奏。”他周身逆光,像一个艺术家正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品那样发出满意地低吟。

“更饱满,更低沉的声音。”

“让音乐表达出言语所不能及的。”

他的目光至始至终从未移开过那捆琴弦,他喃喃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糅合了一种自豪和怜爱的神情挂在脸上,双眼中迸射出了不曾有过的炽热光芒。

我打了个寒颤。


一阵不合时宜地手机铃声响起来打搅了这位陷入某种高雅境界的艺术家,他蹙眉转过头来看着我似是在无声责怪。

“失陪一下。”

我从口袋里掏出频频振动的手机扫了一眼屏幕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岑默片刻还是大步走了出门,站在马路边按下了接听键。

“喂。”

“好啊你个臭小子!我听包局说你在美国断案呢,看场音乐会还能看出事,破案破到国外去了是吧?你怎么这么能耐??”

刚接起电话就被一阵狂轰滥炸,我猝不及防耳膜被这么一震,脑袋瞬间嗡的一声急忙把手机举的远远的。老姐的大嗓门...还是不减当年啊。我听到对面似乎有人在劝阻她什么,那二人一番交涉之后电话被传到了另外一个人手里。

“喂。白羽瞳,是我。”

“展耀!”

“那个,大姐现在情绪有点激动。我来跟你说吧,其实我们就是挺担心你的。包局把一些情况大致跟我们讲了一下,这次的凶手不简单。照大姐的意思来看,她不希望你去淌这趟浑水。”

我把他们打电话来的用意猜了个七七八八,展耀似乎也能明白我此时的沉默代表着什么。我没打算放弃这个案子。

“嗯…不过,如果你选择留下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跟我们联系。”

“好。”

“注意安全。”

我掐掉了电话。一番通讯下来,仅是简单几句问候我就感到浑身轻松了不少。展耀跟我完全不同。我们对事物的认知不同,以至于在处理各方面问题的逻辑思维也不同。但他却能准确推测出我的观点,读懂我想表达的意思…无论何时何地。

看来他在与我相处和沟通的方面相当在行。对于在这一点的认知上,我觉得让人很安心。于是收起自己的小心思走回弦乐店里。


“很抱歉。我——”

我踏进屋内四周安静地出奇,一点交谈声也没有甚至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两位警官?”多年从警的经验告诉我事态不对,我警惕起来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反手从后腰间掏出了枪。只是一通电话的时间,能出什么事不成?虽然这么想着还是下意识找到了掩体,后背紧贴墙壁,端着枪抬脚踹开里屋虚掩着的门。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倒在地上的两具警官的尸体。

我大惊,确认屋内没人后急忙凑上前去检查。一柄七寸长的工具刀直直插入他们的咽喉部位,暗红浓稠的血在木质地板上蔓延开来。他们的鼻息微弱躺在地上早已无法动弹,我一刻不敢怠慢地匆匆掏出手机给总部打去电话。

“派应急小组来,地点是巴尔的摩市中心弦乐器琴弦店。有警员受伤。”


王八蛋,居然敢在警察眼皮底下犯案。


我操着国语低骂出声,这个凶手蔑视行政的行为彻底把我激怒了。我起身四下仔细搜寻着,不见翻窗的迹象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在路过一面挂满琴弓的墙壁后一阵阴暗潮湿的空气迎面而来,我停下脚步,那是扇隐蔽的暗门。

 

 

 

 

 

*《G大调小步舞曲》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常误传为巴赫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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